四年一度的世界杯足球賽,轉眼十六強已出線。在會外賽,各國就已經精銳盡出,能夠打入會內賽,已經極不容易,現在更要從八組三十二隊,進入十六強,再進入八強,可以說場場硬仗。不要說A組德國隊、B組英國隊、C組阿根廷、D組墨西哥、E組義大利、F組巴西、G組法國、H組西班牙,遇到這些傳統強隊,稍一不慎,就會被「大屠殺」,六比零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首次進入十六強的東歐烏克蘭,不容小看,硬是在延長加賽逼和瑞士,又再PK大戰連續擋住三球(據說機率幾乎是零),把對手球員逼哭在球場,送走瑞士。

引起我注意的,倒不是這些傳統強隊、或是黑馬,而是F組克羅埃西亞與C組塞爾維亞,這兩隊能夠打進世足賽,進入會內賽,誠屬不易。連電視球評都不忘提醒,這兩隊是在槍林彈雨下練球。

在狄拖死亡後十年,大約從一九九一年開始,我高中地理課本裡的南斯拉夫,開始大分裂,成為巴爾幹半島六國,包括克羅埃西亞與塞爾維亞。他們境內,各自擁有對方的人民,這些人民其實都隸屬於同一種族南方系「斯拉夫人」。但是,巴爾幹半島的族群分類,荒謬之處,跟台灣的本土/外省差不了多少,他們是以宗教區分彼此。當宗教極端份子出現時,異教徒等同於魔鬼。

塞爾維亞人,在教廷分裂時信仰天主教的東正教,克羅埃西亞與其他國家信仰天主教的羅馬教廷,在台灣的大多數人,不管看過多少次「達文西密碼」,還是根本搞不懂這兩種教派有何差別,但是,仇恨卻因此蔓延。到了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統治塞爾維亞時,將他們的信仰改為回教,對於拒絕改變信仰的塞爾維亞人,加以迫害,所以,塞爾維亞人彼此又分為回教徒與天主教徒,而相互仇恨。在台灣只能用會講與不會講閩南語,來想像這類似的對立。

克羅埃西亞的獨立戰爭,遭到以塞爾維亞為主的南斯拉夫聯邦政府強力鎮壓,因為克羅埃西亞境內有塞爾維亞人,他們在納粹統治時,扶植的克羅埃西亞政府時期,遭到嚴重迫害。同時,把塞爾維亞人想在克羅埃西亞境內獨立的國家給摧毀。

波士尼亞獨立戰爭,克羅埃西亞與塞爾維亞則共同介入這場戰爭,手段,更為殘酷。大概二次大戰以後,我第一次聽到「種族滅絕」、「種族淨化」這種戰爭手法(其實就是對平民展開大屠殺),就在波士米亞獨立戰爭。逼使聯合國必須對於首都塞拉耶佛展開大規模的救援行動,才能使老百姓免於飢荒。

然而,南斯拉夫境內的風景,卻是被譽為「歐洲的後花園」,尤其是克羅埃西亞,瀕臨地中海,擁有「十六湖國家公園」被聯合國冊列人類文化遺產。在相互為了保護彼此境內的族群,都無所不用其極的使出最殘酷的手段,這種族群的概念,卻是勸世和平的宗教。在台灣,宗教何其自由,這種文化資產,在巴爾幹半島卻是彌足珍貴,求之不可得。奇怪的是,我們卻自己想像出族群的差異,用愛台灣/不愛台灣、本省人/外省人、本土/非本土、蕃薯/芋頭、反中/親中,這些我永遠搞不懂的分類來進行族群動員,甚至討論貪污時,也得選好一邊才能進行批評。

看到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分成兩隊打入會內賽,想到這是美麗國家之下的哀愁。幸好,台灣足球不是很強,否則搞不好還要弄出兩個「淡水河西亞」隊、「濁水溪維亞」隊,一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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