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豆漿,我的家鄉,不再賣韭菜水煎包了!

已經記不得,我是怎麼騎車騎回家的!那位負責打包胖胖的小姐跟我說,「沒賣了,你就吃韭菜盒好了!」心裡不斷呼喊著:「水煎包,是水煎包。韭菜盒,是韭菜盒。難道,沒有侯佩岑,就可以換蔡依玲嗎?」

離開淡水河流域,要吃到韭菜水煎包,很難很難!就像,台北米粉湯,短短粗粗圓圓的米粉,配上一盤淋上醬油膏跟辣椒醬、水煮的油豆腐、白白的大腸,這種道地口味,很抱歉,台北以外,也很難找得到。

三十歲離家,到中南部念博士、當老師,曾經幾個夜晚,猛想起韭菜水煎包,跳上摩托車出門,到大家小巷、菜市場、夜市口去找,有的只是高麗菜煎包,不然就是圓形兩面煎黃的「水煎包」,幾乎是垂頭喪氣,含恨回家。偶爾跟在地學生問起,學生上課提來一袋煎包,它竟然被縮小、捏成無法形容的多角型,韭菜還在,蝦米、冬粉、蛋皮,已經消失無蹤,簡直就是整型失敗的作品,學生的好意,只好含著淚,直說好吃!

常常想起它整齊地躺在煎盤上的樣子,尖尖白白胖胖的身軀、焦黃酥脆的底部,在油漬漬的聲響中起鍋,老闆總是會附上醬油跟辣椒醬,一口咬下,韭菜和著冬粉,伴隨著蝦米跟蛋皮,散發出獨特的辛香。我發現,我愛上了它,此生不忘!

自己也反省過,年紀都一把了,還在拜物眷戀、執著於口味。原來,每次的味蕾的刺激,都喚起心靈底層的記憶。一種交錯複雜,卻又和諧的鄉愁。每當一口咬下煎包白嫩外皮總有香脆的底部提味,韭菜辛辣的在口裡翻攪,冬粉總能適時的綜合,帶來整體舒適的口味,蝦米的鹹酥配上蛋皮的軟香,每一口總是有各種口味卻又互相調和。總能讓我想起永和許多一家四口頂著颳風下雨騎著摩托車上中正橋的情景,半夜十二點的擁擠街頭。這個位於離台北最近的衛星城鎮,人與人疏離卻和諧的生活著。在一口一口的咀嚼中,一一浮現出來。我想,我吃到的豈止是韭菜水煎包,而是更多家鄉的記憶。

當我拿到博士學位,回到台北,永和豆漿卻已不做韭菜水煎包。多少次我經過豆漿店,不捨的搜尋令我夜夜魂牽夢縈家鄉味,總是換來韭菜盒的譏笑……笑我多情、笑我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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